九霄樂聲飛天舞——漫談敦煌飛天紀念銀幣

       要說敦煌二字，千年來西域佛教文化的風拂過鳴沙山，蕩向月牙泉。更有中原帝王將相對佛祖虔誠的供養，無數能工巧匠一筆筆用盡心血的描繪，善男信女香火經年不絕的膜拜。言輕語微，想是載不動自前秦起，這歷朝歷代積淀下的濃厚文化底蘊。

　　幸而為紀念敦煌藏經洞發現100周年，中國人民銀行發行了一套“敦煌藏經洞發現100周年紀念銀幣”，讓我有機會窺得敦煌那渺遠幽深的文化風韻。這套紀念幣為方形銀幣共6枚，每枚2盎司。正面圖案為為敦煌九層樓主景、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名、年號及“敦煌藏經洞發現100周年紀念”中文字樣。背面圖案分別為十六國、北魏、西魏、北周、隋代、唐代敦煌飛天圖及面額。由上海造幣廠鑄造，中國金幣總公司總經銷。

　　敦煌飛天的壁畫原是平面，而紀念幣通過現代鑄幣的浮雕技藝，將平面化為立體，使得六幅飛天更為靈動脫俗?？紤]到這6枚銀幣的畫面雖然有著內在的聯系，但不是完整相連的長卷，而是屬于不同的朝代，各自獨立成畫。因此，每一枚銀幣加上了清邊，使其每枚畫面完整，更具錢幣特點，并有利于壓印加工以及包裝裝幀時的任意組合。

　　莫高窟735個洞窟，多的是佛像畫、經變畫、供養人畫像、裝飾圖案畫、故事畫，而這套紀念幣并沒有選用菩薩佛祖、力士羅漢、四大天王等等，卻選擇了這飄逸靈動的飛天造型。就我而言，我也是極為偏愛這六朝飛天。唐藏《金光明經疏》中云：“外國呼神亦為天。”印度中把空中飛行的天神稱為飛天，飛天原是佛教天龍八部中乾闥婆與緊那羅的復合體，乾闥婆和緊那羅原來是印度古神話和婆羅門教中的娛樂神和歌舞神。神話傳說中說他們一個善歌，一個善舞，形影不離，融洽和諧，是恩愛的夫妻。后來被佛教吸收，化為天龍八部眾神中的兩位天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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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若說飛天，以秀骨清型的中原飛天為例，其頭束雙髻，上體裸露，腰系長裙 ，肩披彩帶，身材修長，成大開口橫弓字形，逆風飛翔，分別演奏腰鼓、拍板、長笛、橫簫、蘆笙、琵琶、阮弦、箜篌等樂器。四周天花旋轉 ，云氣飄流，襯托著飛天迎風而飛翔，身輕如燕，互相照應，自由歡樂，漫游太空。這6枚紀念幣中，西魏與隋代兩朝選取的飛天造型便是手執箜篌，輕撥其弦，裙擺與披帛隨風蕩開。一向左一朝右，同選入一套銀幣中倒是很有空間調和的有趣意味。

　　試想，箜篌清靈的樂聲從飛天修長柔美的指尖傾瀉而出，若在隋唐帝王家，應是恢弘威嚴之樂。而飛天所奏之聲，則該是人間不曾聞的仙樂，要探其究竟，也是不可得了。倒是這份不可得，偏偏更使凝在銀幣之上的九霄仙樂流淌出無盡的靈動幽遠的意味。輕撫這6枚輕巧至極的紀念幣，六朝飛天，這細細雕琢而成的曼妙絕倫的身姿，當風飄逸的衣緣，箜篌細若游絲的琴弦，漂浮不定的流云，似有若無的落英，仿佛能帶我尋訪那千年絲路上駝鈴捎來的動人傳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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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作者：慕楓